艺术新闻中文版|“宇宙电影”:第14届上海双年展打开的奇想与诘问

杨曜, The Art Newspaper China, 2023年11月8日
第14届上海双年展(Shanghai Biennale)于2023年11月9日至2024年3月31日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本届上海双年展由生活工作于纽约的策展人、艺术家、e-flux和“宇宙研究所”的创始人安东·维多克(Anton Vidokle)担任主策展人,主题为“Cosmos Cinema 宇宙电影”。展览将围绕艺术家对天人关系的思考展开,深入探究宇宙对人类生活的启发与制约。在过去10年中,维多克一方面一直在研究与宇宙相关的学科和内容;另一方面,他作为艺术家、策展人的工作也与电影息息相关。“我们自古观察苍穹来理解自己,正如我们观看投射着过去与未来的电影银幕,”维多克阐释道。正如主题所示,本届上海双年展“宇宙电影”将为观众提供一个时空,让人们置身其中,思考宇宙的运作以及我们在其中的位置。
 
主策展人集结的策展及主要工作团队人员包括:教授和策展人向在荣、研究学者和艺术史学家哈莉·艾尔斯(Hallie Ayres)、e-flux电影及影像策展人卢卡斯·布拉西斯基斯(Lukas Brasiskis)、作家兼编辑本·伊斯特汉(Ben Eastham),香港建筑设计工作室COLLECTIVE负责展陈设计,上海设计工作室 NONPLACE Studio完成视觉设计。
 
“宇宙电影”呈现80余位来自中国及世界各地艺术家的创作,其年代跨越二十世纪初至今。展览由艺术家特雷弗·帕格伦(Trevor Paglen)的大型装置《非功能性卫星原型(设计4;建造4)》《轨道反射器(比例模型)》《轨道反射器(三角形变体#4)比例模型》开启。三件反光的卫星原型占据了PSA一层展厅的中央空间,伴以可供攀爬的楼梯反射出橙黄色的光线;当这些无作用、不传递任何信息的卫星被发射至运行轨道后,反光的表面能够捕捉太阳光线、追踪日出前和日落后划过地球上空的阳光轨迹。在这里,太空与其说是待征服的边疆、待开采的矿源,或是待争夺的战略优势,不如说是一处承载了想象、灵感和创造力的场域
 
位于扶梯上方的双通道影像是来自艺术家刘昕的《Living Distance:脱离》,她将自己的一颗智齿放在机械装置EBIFA的顶端,随着蓝色起源的”新牧羊人”号越过卡门线,进入亚太空轨道空间。观众可以在楼下看到影像的背面,在步入二楼空间后则能从正面观赏影片及其声音。维多克在导览时介绍道,“宇宙电影”中的多件作品都可以从数个角度观看,旨在提供多样的视角。不同楼层展览空间从暗变亮再变暗的过程,如电影一般展现了光影的变幻。
 
在展览开幕前,《艺术新闻/中文版》先后对安东·维多克进行了两次专访,他分享了展览的策划思路、主要板块、筹备过程,并谈及了最新的艺术家委任作品以及本届上海双年展的其他亮点。

“宇宙电影”中蕴含的差异与共性:
从探索外太空的冲动到对意识起源的反思
 
人类对恒星和行星的解释造就了我们的起源故事、信仰、时间体系,也影响了经济、导航方式、农业、科学和社会秩序。有意无意间,它们塑造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将回顾过去、探讨未来的二者视角结合,“宇宙电影”不仅把电影看成一种叙事媒介,而更是将它视作一种宇宙现象,这种现象有可能改变我们对宇宙的理解从而调整我们在其中的位置。“夜空本身就像一个屏幕:整个宇宙的历史被投射在光点中,映照在一个表面上。就像在电影院里,我们从闪烁的光线中构建意义一样,我们看着星星,从我们看到的东西中创造故事,创造出解释我们在地球上存在的整个宇宙论,”维多克说,“每一种文化都在仰望夜空,而每一种文化都以不同的方式解释天空(以及此中的自身)。”
 
展览“宇宙电影”广泛地回应这一主题,从探索外太空的冲动到对意识起源的反思,通过雕塑、电影、装置和绘画等形式呈现,并汇集来自不同地域和创作传统的艺术家,反映了上海作为一个拥有丰富电影传统的国际大都市的地位,也体现出中国与宇宙之间深远的哲学和艺术渊源。展览中的作品形式与方法多样,和对星座的解读一样丰富。它们反映了不同的宇宙学和对微观现实的理解,并指向人类与天地互动以及理解宇宙的不同途径。如果宇宙是人类相似性的标志,我们都敬畏地仰望天空,那么它也是人类差异性的标志,我们各自在其中发现不同的隶属关系。“宇宙”一词的希腊语起源不仅意味着宇宙,也意味着美与和谐,而汉语中的“宇宙”则含有无限的时间和空间的意思,与电影有着强烈的共鸣。
 
谈及展览主题与上海本地的联系时,维多克表示,“cosmos”一词具有“世界”和“宇宙”的多重含义,并模糊了两者之间的界限。“上海的电影史也正是这座城市连接全球文化的历史,奠定了它作为一个‘世界性’(cosmopolitan)城市的地位。如‘世界性’意味着什么,以及我们对宇宙的理解如何塑造我们在地球上相互联结的方式,也是本次双年展要审视的一个方面。”在前期调研中他还发现上海的电影文化(1897年在张园举行的首次电影放映)和天文台(于1900年启用的佘山天文台)几乎是同时出现的。“电影这种‘普遍的’(universal)艺术形式与在地性的关联是双年展的另一个主题,”维多克称,“本届双年展的重要部分之一是展期内每周一次的影像艺术交流,”策展团队将其视作一种档案(archive),并选取了从二十世纪最初关于宇宙的影像片段到当代艺术家和电影制作人的作品进行交流和讨论,其中包括前苏联电影史上首部科幻片《火星女王艾莉塔》(AELITA)和俄罗斯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Andrei Tarkovsky)的经典之作《飞向太空》(SOLARIS)。
 
其中一个展厅还呈现了多件基于电影原著小说《索拉里斯星》的影像作品,其中包括杰伊曼塔斯·纳可维希斯(Diemantas Narkevičius)的《重访索拉里斯星》,其同样由《飞向太空》的主演多纳塔斯·巴尼奥尼斯扮演主角凯尔文,实现凯尔文从未返回地球的场景。库巴·米库尔达(Kuba Mikurda)、劳拉·帕韦拉(Laura Pawela)与马尔钦·莱内切克(Marcin Lenarczyk)的最新影像《索拉里斯星之恋》使用档案图像展开了对于失落、哀悼和记忆的探讨。
 
正如《索拉里斯星》中人类面对超出自己理解能力的宏大星体时重提的古老信条——“我们尚且不知,将来也不可知”——这巨大的造物不征服、不毁灭、不拯救、不释放善意,只是存在。“宇宙电影”提议:从古至今对宇宙的思考或许可以帮助我们对抗这个时代特有的异化:人与人彼此的异化、与自然的异化,甚至正如艺术家特雷弗·帕格伦(Trevor Paglen)所写的那样,“与时间本身的异化”。毕竟我们的世界没有一个部分能够脱离太阳、月球和其他天体的影响,因此,本届双年展希望表达这样一个观点:对宇宙的理解和推测激发着更为全面的思考方式,而这样的思考方式对当今时代非常必要。
 
星际旅行中
万物互联的“涌现”
 
在“宇宙电影”这一包罗万象的主题下,策展团队并未选取传统的策展方式,而是使用电影中蒙太奇(Montage)的手法,将其作为一个电影场景进行导演、创作,“所以它是非常戏剧化的,希望它能激起更多情感的联结,”维多克说道。在谈及艺术家名单的选择过程时他表示:“策划一个主题展览在智识上是一条双向的道路。主题并不是一件必须把每个艺术家都挤进去的紧身衣,而是一套可以容纳——并且被新的、往往是意想不到的方法或解释所丰富的想法。这些艺术家的作品为我们打开了看待宇宙的新视角,以及这些视角如何塑造我们的陆地关系(terrestrial relations),这些视角与中国历史密切相关,但并不局限于此。”
 
受到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星学的启发,展览分为九个“宫”(palace)[1],即“星际自由移动”(Freedom of Interplanetary Movement)、“偏蚀”(Partial Eclipse)、“万象”(Ten Thousand Things)、“太阳流水线”(Solar Assembly Line)、“电影宇宙”(Cinema Cosmos)、“多样的未来主义”(Futurisms)、“远程反射疗法”(Reflexology at a Distance)、“时空之间”(Of Time and Space)与“栉风沐雨”(Brave Wind and Rain)。
 
“贯穿其中的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是我们与宇宙的关系是如何构建地球上的生活的,”维多克表示,“这可能听起来很玄乎,但我们可以想想,读懂星象对农业、建筑或社会组织方式是多么重要。人类从直觉上认为我们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与宇宙事件有关,这一点从星座的流行中可以看出……艺术如何帮助我们理解自己是这些宇宙纠葛中的一部分,并且它们超越了我们的陆地系统但又与之相连?我们如何才能拓宽我们的视野,以及这对我们在地球上的生活有什么指示?”因此,这些项目中也包含了对生态的关注,以及对人类在宇宙中的地位进行更深刻的反思。
 
信仰体系的起源是另一个主题,正如时间结构一样。展览中也将反应维多克对宇宙主义(Cosmism)哲学的兴趣——“这是二十世纪初的一个基本被忽视的思想运动,大约十几年前,鲍里斯·格罗伊斯(Boris Groys)和伊利亚·卡巴科夫(Ilya Kabakov)向我介绍了这一运动,它对我的思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对无限的时间和空间以及死亡的可能性、复活、宇宙旅行和对其中永生的渴望的反思。”同时,展览容纳各种未来主义(futurisms),如非洲未来主义(Afrofuturism)、想象与宇宙的新关系,以颠覆地球上现有的社会关系。
 
“星际自由移动”侧重于对太空旅行的幻想和技术,以及飞行器的发展历史。“人类是一个星际物种。我们已经访问过月球,并计划在其他星球定居。我们并非独自旅行:植物、微生物、动物和其他生物都参与了这些星外航行。这种生命散布的伦理道德是什么?”该部分中的作品所阐述的原则是,太空不应被视为殖民的边界或开发的资源,而应被视为培养所有生物最深厚的物质和精神能力的领域。荷兰艺术家约纳斯·斯塔尔(Jonas Staal)的委任作品将置于PSA高165米的烟囱内部,“这件作品是一座纪念碑。它旨在纪念所有和人类一起进入宇宙中的动物和生命形式,猴子、兔子、鱼、蜘蛛等,”维多克透露,“艺术家以此向所有这些参与太空探索的动物致敬。”
 
地二宫“偏蚀”聚焦神秘主义(occultism)和宇宙的关联,“在许多文化中,日偏食是一种非常具有象征意义的现象,且与玄秘(occult)和神秘主义有密切的联系,”维多克称,“这一切都交织在一起。”主题指向此类看不见、摸不着,甚至不可知的宇宙现象。“艺术被视作联结未知的通道,该板块中的艺术作品突破了客观科学和抽象逻辑的界限,容纳了包括狂醉启示(ecstatic revelation)和神秘体验在内的具身知识形式。与其紧密相关的“太阳流水线”则试图讲述“生命对太阳的依赖是我们与宇宙现象纠缠不清的最生动证明”,其中的作品从经济、金融、政治体系、农业、宗教等多方面探讨了太阳与人类社会的关系。
 
艺术家陈滢如(Yin-Ju Chen)的委任作品《是非之外有座花园,你我相遇于此》(Somewhere Beyond Right and Wrong, There Is a Garden, I Will Meet You There)延续了她创作中的神秘学脉络,并融入了更为私密的情感表达。影像围绕半人马座(Centaurus)展开,其与希腊神话中智者喀戎(Chiron/Cheiron)的形象相关,具有治愈、智慧和先知的意味。该作品指向一种精神性的(spiritual)信仰,即遥远的星座能以某种方式抚慰地球上经历痛苦的人类,展现出脆弱的、情感丰富的美。
 
与之相呼应的是阿根廷抽象画家埃尔达·塞拉托(Elda Cerrato)与其子、实验电影制片人卢西亚诺·祖比亚加(Luciano Zubillaga)合作完成的影像及装置《奥基达诺克/隐匿IV》。在她去世前,他们根据她的画作拍摄了一部实验电影,画面经过了蒙太奇处理,色彩和图像在其中快速闪烁,与10件布面丝网印刷同时展出,反映了两位艺术家对物质及意识的拓展性理解,探讨了地球生命和宇宙地层相关的能量生产理念。这件作品是二人共同创作的”亲密团聚:临终总结”系列的一部分。
 
由艺术家、理论家、策展人、教育者利亚姆·吉利克(Liam Gillick)创作的装置、影像和声音作品《寻找理性感知之旅》由一个简化的等比例模型组成,原型是一座典型的欧洲博物馆,维多克介绍道,该建筑的设计最初脱胎于一种将宗教与哲学相结合的理念,而这样的博物馆却普遍被用于展出关于科学、历史的陈列。展厅内精确的建筑模型与充满神秘的身音及持续移动的光线融合,呈现了一种新型的宇宙文化空间:它生生不息,是一个变动不居、沉浸式的审美体验场域。
 
华裔艺术家成瑞娴(Emily Cheng)的画作”超越伟岸”系列延续了她创作中的主要脉络,绘制了不可见的能量图式,将不同艺术史的片段排布成梦幻般的抽象绘画,勾勒出强烈的精神、心理及情绪状态。埃及艺术家玛哈·马蒙(Maha Maamoun)的影像则叙述了一对青年男女充满挑逗性质的、关于行星和宇宙的对话。维多克表示,这样的联系有些出乎意料,但也正是展览期望表达的——宇宙与浪漫爱、日常生活中的经济、农业、建筑等诸多领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是一种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理解或想象宇宙的方式。
 
穿越时空、置身宇宙
人类将何去何从?
 
“宇宙电影”中重要的委任作品还包括艺术家王凝慧(Alice Wang)的雕塑《无题》,“它是展览的核心作品之一,”维多克告诉我们,“几十年前,天文学家探测到了大气中的本底辐射(background radiation),这是一种传播了数十亿年的静态声音信号,就像是宇宙诞生时的化。王凝慧用一种算法将这些信号可视化为不同深浅灰色的像素,再将据此制成的小瓷片进行组合。”他表示,这件作品在视觉上和智识上来说都非常不可思议,就像是将宇宙的起源转化为一个可视的物体。
 
与《无题》并置在二楼展厅中央的还有美国拉科塔族(Oglála Lakhóta)原住民艺术家凯特(Kite)的装置《如梦似幻的星星》《七个小姑娘》及《无论如何,伤痕在闪耀》。艺术家持续研究土著民族和部落对星图(star maps)的使用,在她的装置作品中,被选定地区的陆地地图和星图结合在一起,对地形的认知和对宇宙的探索共同构成了原住民用以确定自己在这个星球上位置的方式。基于拉科塔族的哲学理念,她的作品呈现了身体与知识之间毋庸置疑的关系。
 
紧接着,地三宫“万象”提出:如果呈现宇宙的丰富要求我们保护文化的多样,那么,这或许也会促使我们对如何组织劳动这样的现实问题提出新的思考。如何在尊重差异的同时建立跨文化的联结,又如何与构成我们交错现实的万物共生?富尔卡特·帕尔万扎德(Furqat Palvan-Zade)的委任作品《月》标识了承载伊斯兰文化记忆的宇宙坐标;艺术家展览中还呈现了其他活跃在海外的华人艺术家,包括许鹤溪(Brook Hsu)的抽象画作《相拥的骷髅》《苍绿》《潘神和他的学徒》,以及刘慧德(Heidi Lau)的陶瓷作品《土星环》《骨灯》《无题》《__对月亮反射存疑》,唤起人们对于建筑废墟、明器和神兽的想象.
 
沈莘的新作《天雨粟》对不同地区人们说普通话、阿拉伯语和英语的声音进行拼贴,通过文字与图像的联系,将之编织形成意义与关系的交错拼接,来阐述其中的关联性。有关人类牙齿进化的叙事与表现伦理的反思纠缠在一起,我们始终无法一览全貌。作为新系列影像的开端,该系列旨在探讨获取知识的方式以及语言的生态系统,《天雨粟》则来源于《淮南子》中描述的仓颉造字的传说。
 
展览还呈现了MOMus希腊现代艺术博物馆(MOMus-Museum of Modern Art)的科斯塔基斯收藏(Costakis Collection)精选,包括以下创作者的作品:瓦西里·切克雷金、克谢尼娅·恩德尔、玛利亚·恩德尔、古斯塔夫·克鲁斯、伊万·克留恩、阿列克谢·克鲁乔内赫、伊万·库德里亚绍夫、卡西米尔·马列维奇、所罗门·尼克里廷、克利门特·雷德科、奥尔加·洛扎诺娃、亚历山大·罗德琴科。“这是俄罗斯之外最大的苏联前卫(avant-garde)艺术收藏馆,”维多克强调,“我们将带来近50幅前卫艺术家的画作。据我所知,中国从未举办过此类展览,所以这在历史上非常重要。上海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曾有过一段非常前卫的文化时期,但更多的是关于电影、表演和戏剧,而不是绘画或视觉艺术。”
 
二十世纪早期的前卫艺术通过对最基本的视觉和空间形式进行革命性的表现,宣告了“宇宙人类”(cosmic mankind)时代的到来。通过重新划分抽象与具象、精神与物质的界限,他们试图扩展艺术的精神界限,以适应星际时代不断扩展的视野。在“多样的未来主义”展厅中,前卫音乐家Sun Ra、艺术组合黑色量子未来主义(Black Quantum Futurism)等非洲未来主义艺术家的扩展实践提出,宇宙既是创造力的源泉,也是拯救地球上不幸者的场所。在各式未来主义中,存在着代表他人、超越自我的概念化以及生活在当下废墟中的无数困难。问题依然存在:我们将何去何从?
 
“栉风沐雨”中还展出了包括导演毛晨雨的最新委任影像作品《细毛家屋场的宇宙主义者》,艺术家子杰的装置作品以及崔洁的大幅绘画《听雨亭和湖边亭》《基站#2》《国际空间站》。
 
维多克表示:“我很希望‘宇宙电影’和这些不同但相关联的文化景点的观众之间会有很大的重合。虽然这个展览背后的思考是丰富的、多样的,而且往往是复杂的——作为文章的“读者”(reader)一角将为访客提供深入了解的机会——但双年展的主题最终是一个奇想(wonder)。当我们仰望天空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如何想象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而这种思考,以及我们所处的位置,又是如何改变我们作为个人、作为社区、作为一个物种对自己的理解?”
 
正如“宇宙电影”在最后一章中所问道的那样:这次与宇宙的擦肩而过将如何改变你看待周围世界的方式和行为?
 
[1]意指古籍《洛书》中的九星气学,在后代演化为九宫格的形式。九星源自北斗七星,古人认为北斗并非只有七星,而是还有两颗看不见的隐星;人类出生时的“气”被分为九个属性,气的属性根据生辰年月的不同而变化,根据气来确定人的本命性。